英文版的結尾定格在女孩名字揭露的剎那，確實有點傖俗。但我之所以覺得這個收尾比中譯本好，是因為中譯版的語法讀起來有點很怪。放風箏那一段「紙條上是我的臉孔」等等的句法不甚通順，此外兩個吉普賽女郎出現之後，視野突然有個大轉折，從原先漢嘉第一人稱的角度，轉換到以全知角度描述吉普賽人遠去的場景，虛實之間的交疊也有點錯亂。那一段讀來一直很彆扭，我老覺得漢嘉自殺以迄彌留之際所醞釀的悲劇氣氛，因為這個轉折而突然間散盡了，徒留一個空蕩不知所終的尾聲。英文版裡比較沒有這個問題，I look up, the kite has taken the shape of my sad face這一句，將視野從人間的漢嘉切換到天上的漢嘉。讀到這裡，彷彿明確聽到一聲宣告，他真的走了。悲劇在此凝結至最高點，而此後即使英文本加進少掉的兩個吉普賽女郎一景（或者我們直接跳回來讀中譯本的文字），讀起來也就通順無礙了，也才能真正產生餘音迴蕩盤旋、意猶未盡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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